4.领域语言
4.1.不同的使用场景
4.2领域语言
上一节所讲还是在讨论语言吗?这更像是在讨论语言之外的科学、逻辑、数学。首先重申下,本书们所探讨的不限于通常所说的自然语言,在人类认知过程中,可以借助符号所开展的活动,所形成的结果,符号在其中的机制与效用都是研究的范围。自然语言的应用只是广义符号概念性应用方式的一部分。其次一个领域如果建立了取得共识的理论,由理论系统带来了整套的词汇、表达式、规则等,依本书的观点,这个领域确实形成了自己的语言,我们称为领域语言。
常识里,一门专业知识里存在很多生僻的术语、用语,平常也说这形成了一门专业语言,能不能流利地说这种“行话”,是一个人能否进入领域圈子的标志。“专业语言”一词由来已久,为避免混乱,这里不再沿用,而是采用“领域语言”一词。我们不会讨论自然语言所面向的领域,自然语言是开放的,面向全域的。领域语言的说法将语言划分为了二类:一类是面向特定领域的语言,不同领域是不同的语言;另一类是面向全域的语言——自然语言。
语言学家不一定认可“领域语言”一说。没人否认语言符号在认知中的作用,在看待语言性质的问题上,传统语言学界还是有个倾向,认为语言是表达的方式,而不涉及表达的内容。从自然语言的角度,近现代人类认知活动中的语言应用并没有带来新的语法,所说的专业语言与日常语言相比,除多出新的术语外,只有风格上的区别,比如科技英语里,会更多地使用被动式,更多地使用单数第三人称,更多地使用定语,更多地应用复合句等等。
传统的语言观也难自圆其说,前一章所述,自然语言并不能完全脱离内容去谈论方法与形式。索绪尔在讲述语言概念时,区分了语言与言语:言语是每个人说出的话或写出的文字,语言则是个人说话写作所应用的材料与方法;语言有社会的事实,言语是个人的行为与结果,“语言使言语活动成为统一体”(《普通语言学教程》(费尔迪南-德-索绪尔,商务印书馆 2011年)P18页)。语言具体地归结为词汇与语法。语言的外延里包含有词汇这一部分,那么语言的定义也是一种实质性的定义,日常词汇简单说就是事物分门别类所得到的清单,词汇都是有语义的。
人类已是符号的动物,遇到未曾见过的事物,第一反应可能是问“这是什么?”,回答只是一个称呼,离真正理解还有距离,也会让我们满足。那些还不能用符号表示或描写的事物,总会让我们产生未知与失控的不安。
领域语言背后的语言观是:一门语言提供了一种可能,在语言所面向的领域,所能观察到的事物与现象,包括可以想象出的事件,我们可以用语言所建立的符号、表达式与规则来进行描写与解释。以这样的定义,语言与领域内容分别对应。相比较,传统的语言观念更接近于:使用同一语法的符号应用归为一门语言,这种观点下,语言是与内容无关的工具,工具如何能达成对内容的表达是没有说明的。从交流的角度,讨论上的困难,有逻辑的原因,逻辑清楚最多是解决过程的问题,更多的问题是来自讨论前提,讨论所针对的领域、主题、假设、所使用符号等没有约定,讨论就会陷入鸡与鸭的对话。真实的可交流、可讨论一定要有一个可明确的前提,这将指向领域语言概念。
提出“领域语言”一说,提供了一个机会让自然语言与传统语言学有了可比较的对象,可以从不同的视角来进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