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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旗和周韧

    有人幸就有人不幸,中国摇滚这十年来,有不少人发达、有不少人功成名就,但也有不少人怀才不遇、甚至挫折不断。但"不以成败论英雄",只要是面对命运的玩笑、失意的打击仍能忠于自我、屹立不倒的,就都是好汉子!
    高旗就是一个,怎么说他也不能算走运的。91年当他因为音乐取向不同而脱离"呼吸"、另组超载乐队时,就有摇滚圈里精通命理的人士告诉他,"超载"这个名字起得不好,又有"走"、又有"车"、还有"戈",总之是留不住人,老散伙。结果果然不假,从此以后这支乐队成了北京摇滚乐手们的中转站,大家来了又走,进进出出先后有十余人之多。在签约出唱片之前的将近6年时间里,乐队更多的时候是只有高旗和吉他手韩鸿斌两个人,凄凄惨惨,
    生活也没有保障。然而出于对Thrash Metal的热爱,高旗还是咬牙挺了过来--在当时北京除了超载并没有什么别的Thrash Metal乐队,所以对中国摇滚来说,这支乐队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贡献。
    早期的超载只在两个拼盘--《摇滚北京1》和《减灾十年摇滚音乐会》(这张唱片还是盗版的)中各留下了一首作品,"祖先的阴影"和"低下头是人间"的最初版本,很不成熟,但至少让中国也有了Thrash Metal的声音。而这时,同为第二代摇滚乐人的其它乐队已经大多数事业稳定,就连第三代的指南针、Again等乐队也都早出了专辑,高旗的心情不可能好到哪儿去,这也是他那时的创作深受舒本华悲观哲学影响的原因。
    到签约魔岩,超载才彻底解决了凑不齐人的问题,而鼓手王澜的日益出色和优秀的吉他手李延亮的加入无疑让乐队实力大增。对乐队的首张专辑,高旗真是用尽全副心血,包揽全部词曲编曲,把自己的全部人生观都搁了进去,探讨的都是生命里一系列重大的终极问题,而曲式与和声、调性上更是竭尽复杂之能事,使这张收集了他这6年来所有得意之
    作的《超载》的份量分外沉重。现在回想起来,高旗仍然对这张唱片很满意,"在那里边--我觉得我已经把自己对重金属的理解表达到头了,有很多首歌的题材太大了,简直就是不可能被重复的,一个创作者一生也就只能写一次。"
    但就是这张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力作,却一发行就产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效应--北京乐评人们的口径从来也没有像那次那样统一过,在各种媒体上对这张唱片一致臭骂,狂轰滥炸,无孔不入,有的乐评甚至把它评为"-1"颗星……总之是--这是有史以来评价最糟糕的中国摇滚作品。有关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上文有关章节已经有过叙述。
    恶评如潮,人人喊打,激烈的压力和嘲笑简直成了游不出去的汪洋大海,使身处风暴中心的高旗精神受到很大的打击,一度他甚至到了崩溃的边缘,觉得"真的撑不下去了"。 唯一让他欣慰的事,大概是这张唱片在市场上的销量了,很快就有了十余万张的不错成绩,歌迷的反应也相当热烈,这说明作为中国金属乐的名牌,超载还是很有市场潜力的。但
    乐评和市场的这种巨大反差很让高旗迷惑了一阵,那一段他总在怀疑:到底是谁错了?
    一转眼两年过去了,时间最终公正的回答了高旗的疑问,而当他与超载乐队再度成为歌迷们视线的焦点时,他们身上的巨大变化都叫人有认不出来了之感。高旗剪短了头发,脱下皮装换上了时髦的紧身T恤,开始不再介意向公众展露自己俊美的外形,还在偶像剧里扎了一角。而变化更大的是超载的音乐,当他们在演出上展示新歌时,所有人都大出意外--那些颇具流行性的好听旋律、清爽锐利的编配、电气味道十足的节奏,还有现在已经在中国吉他手中排名数一数二的李延亮缤纷迷幻的吉他噪音实验……在在都与两年前超载标榜的重金属内核相去甚远,而高旗的演唱也放下了嘶吼。几个月以后乐评人们拿着超载的新专辑《魔幻蓝天》,对他们从内到外的新潮感觉又开始不安起来,很多人议论:超载的变化是不是被乐评给"骂"回去的?
    他笑了:"我就知道准会有人这么说!这当然没有联系。作音乐不可能一成不变,这两年里我的思路和爱好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上一张唱片的音乐早在录音前好几年就已经基本上完成了,算是对过去的一个全面总结,这回就想尝试些别的风格。新专辑基本脱离了金属乐,加进了很多舞蹈性和电子化的东西,旋律性也加强了。写歌也想写得轻松一些,别
    总那么沉重,所以这回的歌都比较阳光、好听。"
    高旗娓娓道来,神色间自然而自信,显然对对于生命中所必经的得失苦乐,这个坚强的家伙已经有了更深的感悟,各式各样缭绕在耳边的议论评价再也不会让他介怀。《魔幻蓝天》依然争议不少,有人自相矛盾地骂他"背叛了过去",他一笑置之;还有歌迷把他当作了"青春偶像"、"情歌王子",他也一笑置之;唱片上市后比《超载》反响更热烈,他也
    并不沾沾自喜。
    "我们几个见面时经常比谁的发型、服装更有形、更新潮呢!当然,唱片封面上的造型没有那么刻意,就像作音乐,Punk、电子、舞曲,这些新潮的东西我都会吸收采纳,但我不会让它控制我--甚至不用太在乎什么摇滚与流行之间的界限,只要是诚恳的音乐就可以了。"
    《魔幻蓝天》是一张非常时尚、非常用心的唱片,好多地方可圈可点,但其中最精彩的却是高旗的词作。已经走出了舒本华的沉重与痛苦的高旗,转向发掘生命中更璀璨的感动,笔下跃动着美丽的理想主义诗句:
    *** ***
    比起高旗来,周韧更不走运。高旗至少现在苦尽甘来。但周韧呢,除了一张销量很差、致使他最终丢掉了唱片合约的个人专辑外,简直就什么也没有了。
    周韧年轻一些,属于北京的第三代摇滚乐手,但在很多方面,周韧的音乐意识要远远超前于同代人--这当然是个优点,可有时也不是个优点,就因为这种超前,给周韧的摇滚生涯凭添许多磨难。他先后组过两支乐队,却全都无疾而终。
    "锈铁"组建于92年,按这支乐队当时所受到的评价和所处的时代,是本该在中国摇滚乐史上有些建树的,无奈时运不济,与他们同时期登上舞台、同属第三代乐队佼佼者的Again、新谛等乐队都获得了很好的发展,锈铁却没能等到任何机会就解散了,连一首歌都没留下。
    在当时大家都蜂拥向重金属、硬摇滚的时候,锈铁已经在有意无意地弹奏着一些听来"挺不一样"的声音,这使很多人至今对他们仍印象深刻。后来周韧又组起了"红烧肉",继续发展自己相当自我的音乐,到他受Sound Garden的影响渐重,曲风中Grunge的味道终于渐渐凸现了出来。而魔岩看上他也正是因为他的风格,当时Grunge在北京摇滚圈是最新鲜的玩意儿,让许多人心动但尝试者极少,因此他们对周韧寄予厚望,希望能通过这个高大沉默的年轻人带出一波新的风潮。可日益谨慎的魔岩最后只签下了周韧,说什么也不肯签"红烧肉",使这支当时正处在最佳状态的乐队在录制完周韧的《榨取》专辑后就风流云散。对此周韧至今都感到非常惋惜,但也无可奈何。
    周韧第一次正式露面是在《中国火2》合辑里,一首只有短短两句词的"火星人"引起了乐评人们的注意,颇获好评,使唱片公司和他自己都增添不少信心。谁料想接下来的事就像一场大玩笑,《榨取》专辑发行后竟然没人叫好,还招来一片非议。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发表在一本当时中国最权威的流行音乐杂志上的乐评,题目叫《北京不是西雅图》,顾名思义,是批评周韧全盘模仿Grunge在中国乐坛来说毫无意义,把周韧气得够呛。
    如果光是乐评倒也罢了,这张唱片在市场上也没人买账,销量分外的不好,面市没多久就"自动引退"了,简直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没能给歌迷留下什么印象,除了那张周韧自己设计的、创意十分独特的唱片封面--赤裸上身的他被当作商标印在一罐"茄汁黄豆"罐头上,有一只手还从罐头里破盖而出要"榨取"些什么。
    如今大概只有很少人保留着《榨取》的磁带,而CD更只有专业搞乐评的人才有了,究其卖不动的原因,其实很明显--不好听、听不懂。
    《榨取》之前,中国火从没出过旋律性这么弱的摇滚乐,而这与周韧过于我行我素的创作方式有直接关系。歌词上也是一样,过分晦涩、隐喻的词义十分影响听歌人对他音乐的理解,那些词的真正含义如果不是直接听周韧解释,你就是想破了头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平心而论,《榨取》专辑虽然存在很多毛病(后期缩混尤为失败),但从作
    品质量和诚意上说还是很不错的,北京到底是不是西雅图其实也无所谓,当时的摇滚乐迷们也并不是接受不了Grunge,可就是接受不了这么难懂的Grunge。
    周韧也很痛苦,他甚至觉得和听众根本沟通不了。在后来的一次中国火艺人演出上,他一上台就有人哄,越唱就越多人哄,脾气不太好的他最后竟然跟台下对骂了起来。后来滚石与他解了约,他就更失意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都特别颓废,天天喝个烂醉,然后怨天尤人、乱发脾气。
    有时候事情坏到了谷底,反而就有变好的希望了,周韧最终还是明白了自己这是在毁自己,对于作音乐的人来说,不放眼未来、总埋怨过去是没有用的,不管是好是坏,都应该继续做下去,才会有被别人重新认识的机会。
    他检讨自己,又配齐了电脑设备,开始向新的方向--电子音乐进发。
    以前自己写歌太自我,完全不管听者的感受,好,现在写歌时对自己多一些控制,加强旋律感,把音乐作得时尚好听些。
    以前自己的歌词太深奥,别人看不懂,这又不容易改,好,那就尽量少写歌词甚至作纯音乐。
    以前自己的歌题材太窄,对自我之外漠不关心,缺乏责任感,好,以后多关注些大的主题,像社会与自然、建设与毁坏,这些又正好很适合用电子乐表现。 ……
    就这样,周韧把自己关在家里,白天睡觉,晚上创作,剪短头发,少去酒吧,在平淡的日子中卧薪尝胆。他现在是真的把音乐当作一件正式的产品去作了,进步当然是明显的。就在《中国火3》里收录了一首他的Trip-Hop作品"风·马·牛",对电子乐的中文咬字作了很有益的尝试,而我们有信心在未来的日子里对刻苦的他期待更多。
    但其实,在周韧的内心里,最怀念的还是创作《榨取》时的他,“那是属于我‘青春期’的东西,我认为是我这一辈子里最好的。当然……再也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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