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截说，西方高级知识分子大多数是自了汉，就是只管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的事情，有点像过去中国老农那一种“老婆、孩子、热炕头，外加二亩地，一头牛”的样子。只要不发生战争，他们的工资没问题，可以安心治学，因此成果显著地比我们多。我们的高知继承了中国自古以来知识分子的传统，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什么叫成功？天资、努力（即勤奋）加机遇等于成功。
我是陶渊明的信徒。他的四句诗：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
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这就是我的座右铭。
在千百亿万年中，我们仅有这一次生命，其可贵概可以想见了。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坐失良机。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十分严肃而又慎重地度过这一生。
现在年轻人喜欢说：“实现人生的价值。”这是一句好话，一句意义深远的话，一句有出息的话。比那些浑浑噩噩，糊里糊涂生又糊里糊涂死，要高明得多。
如果人生真有意义与价值的话，其意义与价值就在于对人类发展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责任感。在人类社会发展的长河中，我们每一代都有自己的任务，而且是绝非可有可无的。如果说人生有意义与价值的话，其意义与价值就在这里。
我们认为，老是自然规律，老是人生阶段之一，能达到这个阶段都是幸福的。大家都想多活几年，再多给人们做点事情。
我现在还想补充一点，很重要的一点。根据我个人七八十年的经验，一个人决不能让自己的脑筋投闲置散，要经常让脑筋活动者。
我过去常说：“不要让脑筋闲着。”我就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