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 傻 和 阿 嗒 》
同学们都叫我阿傻。
话说读书时,我这个同桌阿嗒,可真是闹了不少无厘头的事。
同桌第一天,她就死死拽住我的手不放,仿佛丢失了千年的情人,好不容易循着时光找到了对方,再也不肯松开了。我费了很大的劲拿开她的手,她就逮住我另一只手,颇有决不放弃的狠劲。
放学回家,看着自己的两只“爪子”,手背上抓痕累累,我哭笑不得。
上课和课间的时候,阿嗒活泼过度,不断地“骚扰”我,我一般都忍了,有时实在受不了就吼她一下:“你烦不烦哪!我要听课哒!”她就笑嘻嘻的,一头瀑布般的黑发骄傲地甩来甩去。
后来有美术功底的她写了两张大字:“静”和“忍”,分别贴在她的桌子和我的桌子上,以表示提醒。贴就贴呗,她要是真能安静下来不“骚扰”我就好。
结果同学们看到她那龙飞凤舞的美术字,趋之若骛,一窝蜂向阿嗒讨字,把自己想要的字让阿嗒写出来。阿嗒那个得意劲儿啊,我的天,就别提了!
有一次,忘了是闹什么矛盾,快上课了,阿嗒还在作弄阿傻,我这个阿傻可真的冒火了,阿嗒也火,腾地站起身,就把我椅子拖到别的同学桌子边,气忿忿转身坐回自己座位。我没法,只好不理她,想把椅子挪回原位,她居然跑来阻止我!这分明是整我嘛!我气极了。上课铃响了,老师踏进了教室门,阿嗒立即放开拉我的手,我这才把椅子拿回来。上课谁也不理谁。
后来也许是阿嗒不想继续生闷气了,就推我一把,把专注听课的我脸上架着的眼镜给晃了出来,课堂响起一阵低分贝的哄笑声。写板书的老师转身:“上课不许闹!”接着继续板书。阿嗒露出贝壳般的牙齿窃笑。我咧咧嘴,戴上眼镜,没再把这事计较了。
有同学就对我说,阿嗒是火,你是水,你们两人水火不相容呀!我歪着脑袋想想,也是,也不是。
有时候阿嗒也热情得可爱,为了让我更好的了解她的成长史,还专门书包里背着相册带到学校给我看。全是她小时侯和她爸爸妈妈的照片,我看来看去,觉得小时侯的阿嗒活象个面团捏的洋娃娃,眼睛圆溜溜黑乎乎,挺好玩儿。
快过年了,阿嗒自制了贺卡,上面画了个圣诞老爷爷,还是水粉画,圣诞老人憨态可掬——平心而论,她的绘画作品,我还真是蛮喜欢也佩服。她递给我,我掀开一看,上面书云:“阿傻兄:圣诞快乐!祝你的杀手生涯步步高升!我亦苦学打架本领。愿我们的武功独步江湖、所向无敌!阿嗒(打手)弟敬上。某年某月某日”我立即喷饭,坐在前后凑热闹的同学也笑翻。惟有阿嗒在旁边狡猾地眨眨眼睛,神情煞似电影里那个鬼马小精灵。
几年过去了,阿傻我上班了;阿嗒研究她的美术。互相还经常联系。回想过去那些打打闹闹的读书时光,发现她现在打扮举止是越变越淑女了。我呢,堕落至为生计而奔波,越变越俗女——这是我个人感觉而已。虽然性格不同,然而我们彼此还是很谈的来。这或许就是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