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不时会想起那个冬日的早晨，阴郁而多霾。
但他又切切实实地记得，在分别的时候，她在阳光里用力地挥动胳膊，有只镯子在手臂上闪闪发亮.
太耀眼了，张小北总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那之后的很多细节都还能想起，尽管真假难辨。
比如他跟着马车追赶，风从袖口灌进膀子里，特别凉；比如他沿着湘江道往回走，沿途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从人流里经过，看过了每一张脸。
他就是记不起自己有没有好好说再见。
然后时间流逝，如光似水，他再也无法准确还原那天的样子。
那辆马车拉着她从记忆里远去，那之后张小北的生命里又路过了很多辆马车，时光偶尔很漫长，足够他去看每一扇车窗，可当他试图找出点什么的那一刻，时光又变成了滚滚洪流，数不清的马车迎面而来，在来得及看清之前，光流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