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许又有人要问,说重视理工科教育,中国人和印度人也很好啊,君不见硅谷的码农们基本都是中国人和印度人,为什么华尔街就喜欢俄罗斯人呢?
金融街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我们常见的工程师工作状态通常是这样的:有想法就马上在电脑上敲下来,之后来来回回修改代码上十遍。
而在俄罗斯,上机时间是以分钟计的,可供调试的时间非常有限。长期下来,俄罗斯人就学会了能够把错误降到最低的编程方式:事先考虑周全,然后把代码写到纸上,最后在紧张的上机时间督促下,高效完成编程...
原文:
680万本金在A股狂捞20亿 两个俄罗斯人怎么做到的?
虽然人人都嚷嚷着想要发财,但事实证明,八卦一直远比钞票来的更加吸引眼球。月初,从财经圈到时尚圈,几乎所有人都被徐翔的白大褂刷屏,但是几乎同时公布的另一桩资金牵扯数十亿,涉嫌做空中国股市的大案,则迅速沉寂。
据新华社11月1日报道,经过三个多月的侦查
,公安部指挥上海公安机关侦破一起特大操纵期货市场犯罪案件,俄罗斯籍人员Georgy Zarya(音译扎亚)、Anton Murashov(音译安东)在香港各自注册成立一家公司后,于2012年9月用两家香港公司名义在江苏省张家港保税区以美元出资注册成立了一家名为伊世顿国际贸易有限公司(下称伊世顿)。
扎亚为伊世顿公司法定代表人,安东负责技术管理。他们以该公司掩护在中国参与股指期货交易,三年来非法获利高达20多亿元人民币,而用于犯罪的本金只有680万(50万美元注册资本金以及他人出借的360万元人民币)。悬殊的数字不得人不让人惊叹,随即感到疑惑,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两桩案件
看一下新华社对于他们犯罪行为的描述:
据犯罪嫌疑人伊世顿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高燕交代:受扎亚、安东为规避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相关规定的限制,其先后向亲友借来个人或特殊法人期货账户31个,供伊世顿公司组成账户组进行交易。伊世顿公司以贸易公司为名,隐瞒实际控制的期货账户数量,以50万美元注册资本金以及他人出借的360万元人民币作为初始资金,在中国参与股指期货交易。
安东及其境外技术团队设计研发出一套高频程序化交易软件,远程植入伊世顿公司托管在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的服务器,以此操控、管理伊世顿账户组的交易行为。
高燕则将巨额非法获利中的近2亿元人民币通过犯罪嫌疑人邱某(另案处理)经营的“地下钱庄”转移出境,交给安东等境外人员。
伊世顿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高燕、业务拓展经理梁泽中以及华鑫期货公司技术总监金文献等犯罪嫌疑人已被依法批准逮捕,涉案资金已被公安机关依法冻结。
据报道,伊世顿通过高频程序化交易软件自动批量下单、快速下单,申报价格明显偏离市场最新价格,实现包括自买自卖在内的大量交易,其平均下单速度达每0.03秒一笔,一秒内最多下单达31笔。据统计,仅6月初至7月初,该公司账户组净盈利就达5亿余元人民币。
而就在11月13日,美国联邦法院刚刚裁定了一项通过高频交易,进行交易欺诈以及幌骗(spoofing)的案件,法院认定交易员迈克尔·科斯夏(Michael Coscia)商品交易欺诈以及幌骗(spoofing)罪名成立,这是美国也是全球针对这种违法交易行为的首宗刑事起诉。据悉每项欺诈罪名的最高刑期都是25年,外加25万美元罚款;而幌骗罪名的最高刑期是10年,外加100万美元罚款。
一个罪魁
高频交易,在国内外资本市场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物,高频交易在近十年已逐渐成长为全球ETF及金融衍生品领域的主要力量。据美国战略咨询公司Tabb Group的数据显示,今年8月高频交易股占美股交易量高峰可达49%。而在2009年,这个比例甚至高达61%。
高频交易本身并不是罪,不过它却很容易成为交易欺诈以及幌骗者的作案手段。国内月初被破获的伊世顿的案件,除了利用高频交易进行恶意做空,该公司还绕过了中国的外汇监管,利用非法渠道进入国内进行股指期货交易。
那么,迈克尔·科斯夏又是如果利用高频交易进行交易欺诈的呢。根据检方的指控,他于2011年在期货市场挂出大量买卖单,而事实上这些买卖单他从来没有打算执行。检方称,他的目标是制造需求假象,诱使其他交易员入市,从而让自己从中获利。
检方指控,他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通过“诱饵调包阴谋(bait-and-switchs cheme)”非法获利140万美元。
高频交易需要有强大的计算机系统和复杂的运算程序,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技术和人力资源,去争取千分之一秒的优势。在伊世顿一案中,伊世顿下单最快时间为0.03秒,一秒最多下单31笔。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但对于普通投资者来说,这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市场交易好比是两军对垒,打得是白刃战,讲究的是刺刀见红,可突然另一方架起了重机枪,那对于普通投资者来说,那就是屠杀了。
由于程序化高频交易的这种特性,使其成为掠夺财富的最佳工具。伊世顿一案,该50万美元的注册资本金加上借来的360万元人民币,其原始投入资金规模充其量也就约合680万元人民币,最终获取20多亿元,翻了300倍。但这种掠夺的特性决定了其只能是游走在法律边缘,尽管能带来巨大利益,一不留神就会触发法律的禁区。
无独有偶,今年10月19日,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发布公告称,芝加哥交易员伊戈尔·奥斯塔彻及其公司涉嫌利用幌骗手段及欺诈设备操纵市场,对其发起诉讼。有意思的是,奥斯塔彻与扎亚和安东一样,都来自俄罗斯。
有人或许不解,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巨鳄不应该是来自华尔街的金融巨头吗?为什么俄罗斯人却成为了高频交易从业人员最主要的构成?
被俄罗斯人垄断的行业
高频交易并不是普通人能玩的游戏,它需要强大的计算机系统和复杂的运算程序,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技术和人力资源,而人就是其中的关键。在领英上搜索可以发现一个很有趣的详细,那些华尔街高频交易公司程序猿们大多都来自俄罗斯,而分析他们的专业可以发现,几乎都来自电信、物理、药物研究、大学数学系等领域。
伊世顿案中的两名主要犯罪嫌疑人扎亚、安东都毕业于莫斯科大学数学力学系,而这里也被称为高频交易、算法攻击的圣殿。事实上,这个行业几乎没有那些金融、经济学的所谓专业人士,有的只是一群眼中只有数字的理科生。由于历史原因,前苏联教育极其重视数学和理工科,当苏联解体冷战结束后,大量前苏联的专业人士失去工作和经济来源,不得不寻找谋生的出路。其中的一部分人来到了美国,进入了华尔街,这些英语都说不流利的俄罗斯人开始用一直不需要语言的方式谋生——编程。
前文提到的奥斯塔彻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个33岁的俄罗斯人来自于莫斯科。1999年进入著名的西北大学,但仅在三个学期之后就辍学。后来,他成立了3 Red公司,开始在期货市场呼风唤雨。
据《华尔街日报》的描述,奥斯塔彻曾在芝加哥Gelber Group LLC公司实习。Gelber一名交易员对他如此评价:“奥斯塔彻能够快速把握市场逻辑,这让他脱颖而出。”
他在股指期货市场激进的投资策略,引起整个交易圈的关注,“俄罗斯人”这一绰号也广为业内人士所知。曾在芝加哥担任期货交易经纪人的John Lothian称,他成为业内话题已经很多年了。
那么也许又有人要问,说重视理工科教育,中国人和印度人也很好啊,君不见硅谷的码农们基本都是中国人和印度人,为什么华尔街就喜欢俄罗斯人呢?金融街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我们常见的工程师工作状态通常是这样的:有想法就马上在电脑上敲下来,之后来来回回修改代码上十遍。
而在俄罗斯,上机时间是以分钟计的,可供调试的时间非常有限。长期下来,俄罗斯人就学会了能够把错误降到最低的编程方式:事先考虑周全,然后把代码写到纸上,最后在紧张的上机时间督促下,高效完成编程...
于是,这些来自俄罗斯的程序猿们就很容易的在高频交易这一新兴领域打出了名声。事实上,这些俄罗斯还有很多其他奇妙的点子。再回到最初的伊世顿一案,这两个俄罗斯人从2012年就开始高频抄股指,三年挣赚取了20亿,最终却只跑了2亿,剩下统统被拦截在了国内,他们就没想过搞个好办法把钱转移出去吗?
嗨,你别说,他们还真想过。据财新报道,这两位曾考虑使用比特币把钱转移到海外,试图每月购买1万个比特币,且要求都是新币(或因旧币存在交易信息而较易追踪)。
但是比特币平台商还是很乖的,积极履行国家的反洗钱义务,要求对伊世顿公司进行实名认证审查,于是这场交易才最终未能达成。
这些俄罗斯的高频交易员甚至已经能够影响到国家关系,美国政府就声称,俄罗斯试图利益高频交易摧毁美国金融市场。美国MarketWatch网站1月27日报道,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称三名俄罗斯外交官建立了一个间谍网络,重点关注美国对俄制裁的影响和飞机制造商交易等线索,希望通过使用高频交易来摧毁市场。
高频交易是否能够摧毁一国金融市场还不得而知,但其给市场带来不稳定的特点早已饱受诟病。伊世顿一案虽然已经破获,但如果不能尽快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利用高频交易操纵市场谋取暴利就还会出现。
国内,早在2010年,证监会就注意到了高频交易的风险,对高频交易、程序化交易进行全面摸底调查。2013年证监会再次透露,要起草法规对高频交易程序化交易进行约束。今年股灾期间,由于“程序化交易具有频繁申报等特征,产生助涨助跌作用,特别是在近期股市大幅波动期间对市场的影响更为明显”,证监会再次将做空的排查目标锁定在高频交易程序化交易,中金所的多个账户因而被限制交易。
今年8月7日,沪深交易所修订了融资融券交易实施细则,明确规定投资者在融券卖出后,需从次一个交易日起方可偿还相关融券负债,这意味着融券“卖出+还券”的交易闭环从此前的“T+0”变为“T+1”。与此同时,中信证券、华泰证券、长城证券、国信证券等多家券商宣布临时关闭融券卖出功能。
融券从“T+0”回归“T+1”,或许看作是监管部门变相抑止高频交易的一种手段。但是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及制度或许更为重要。今年7月31日,沪深两市曾对一批存在异常交易的证券账户,作出限制交易3个月的处罚措施。其中,司度(上海)贸易有限公司因其国际知名对冲基金CitadelLLC的背景而引人注目,而司度贸易或许只揭开了外贸公司“暗面”的冰山一角。
重庆交通大学财经与贸易学院教授谢水清曾就此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我们现在的管理制度监控方面都还存在着一些缺陷,有一些不到位的地方。外汇核销方面也没有考虑到会引来做空。除此之外,热钱还会通过其他渠道进来,比如地下钱庄等。”
正如前文所说,国外对于高频交易的违规已有处罚先例,今年11月3日,美国联邦法院裁定高频交易员迈克尔·科斯夏(Michael Coscia)在商品交易欺诈以及幌骗(spoofing)罪名成立,这是美国也是全球针对这种违法交易行为的首宗刑事起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名词解释:高频交易与幌骗
中国量化投资俱乐部执行理事、真融宝董事长吴雅楠曾解释:“高频交易更多是指下单的频率,即交易信号触发的频率相对比较高。现在股指期货一秒钟到毫秒级,现货的速度则慢一点。当程序化交易或高频交易太频繁时,会使市场的流动性发生突变。”
简单的说,高频交易就是程序按照设计者事先设计的条件,同时监控大量股票——数量也许是几千只,同时发出买卖指令,短时间内完成成千上万次下单或者撤单。在这种情行下,始作俑者就可以通过多种手法谋取暴利。
例如,由于期货市场实施T+0 交易政策,买方可用该策略进行反复下单交易,并通过提高交易笔数来实现短时期内的高回报收益率。通俗点说,我们在进行交易时看到的一个期指价格,其实仅仅是某个时点瞬间的加权值而已。实际该点位上的变动非常迅速。那么通过软件你就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在该点位下方建仓,随后在点位上方迅速卖出。
当然,这样的交易的每笔收益率都很低,所以需要以量取胜。一般来说通过软件可以将低点报多、高点报空在是1秒以内完成,所以可以通过反复交易来获利。假设有100万本金,两次交易的收益是1‰,那么2000次交易的收益率就是100%。 而且因为是正常的低买高卖,几乎没有风险。
还有一种做法是,你可以在某个价格上挂出卖单,接着以比自己卖单低的价格在极短时间内挂出大量买单,价格上逐渐递增接近自己的卖出价格,从而在市场上营造价格逐渐上涨的假象,在卖单成交后迅速撤销买单;随后再反向操作,赚取之间的差价。这种操作一般就具备了欺诈交易的特征。
幌骗在美国的商品交易法案中,被认为是一种扰乱市场行为的做法,任何个人从事具有“幌骗”特征的交易都是违法的。被认为典型的“幌骗”有:交易行为报撤订单以增加报价系统的负荷;报撤订单以影响他人订单的成交;报撤多个订单以造成市场深度的假象;报撤订单以产生人为的价格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