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草根剑法
太阳还没有落山，他们便已望见盱眙县城的城墙了。在路旁看见一栋茅草铺好的小房子，门口竖着一根长竿，竿顶绑着一块已经略微发黑的布，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三碗不进城。“就是这里了！”于是，三人刚走进店门，一对年轻夫妇便笑迎上来，自称是这里的主人，热情地招呼三人到一个大圆桌旁坐下。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肉，香气四射。
左飞扬诧异不已，那老板说道：“客官，有位贵客早已为你们订好此桌饭菜，且付了饭钱。三人三马，两位大爷，一位姑娘，想必就是你们了！时刻正好，我们刚把饭菜备好，来，吃口热菜，喝碗本地特酿吧。”
“老板，那贵客是否为一白发老翁？可曾有说过晚上什么时候再过来？”
“正是一老翁。他本来说晚上要和你们在此聚餐，但因为有事先行离开。却不能违背当前之约定，所以特意为你们订了此桌盛宴。”
张玉婉从头发上面取出一支银针。平日里这银针用来盘发髻用，在关键时刻还可以试试食物是否有毒。她用一块棉布把银针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放入酒菜之中，一一测试。过了许久道：“师兄，看来吃吃也无妨。”
左飞扬虽觉在主人面前用此方法试毒并不礼貌，但也没有制止张玉婉的行为。老板娘却在一旁笑道：“小姑娘，放心放心，酒菜不会有毒。否则我们这三碗不进城的招牌就被砸了！不仅不会有毒，连吃了拉肚子都不会！另外，你用银针试毒，貌似有效，实则不然。世上毒物成千上万，有大量的是用银针试不出来的！”
陈秋风道：“既然老板娘怎么说，我们又饿了，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再说！”
于是三人上前，放开肚子开吃。左飞扬尝了一口酒，感觉清香袭人，于是大口饮下，不知不觉就已经三碗进肚。
忽然左飞扬觉得肚子疼痛难忍。抬头望望陈秋风和张玉婉，他们吃得兴高采烈。那老翁还没有来，便问老板附近是否有方便之处。老板笑着指指窗外的小树林，道：“你往里面多走几步，随便找个地方就是了，平时没有人的。”
张玉婉眉头一皱，站了起来，猛力一拍桌子，怒道：“老板，你不是说吃了这里的饭菜，不会拉肚子的吗？”
老板急道：“本店开张许久，选料上乘，用的油也精挑细选，的确很少见到有人拉肚子。至于这位客官为何这样，我也是不知啊。想必是吃得太快，肠胃一时受不了，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张玉婉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如果师兄有什么异常，我把这店给踏平！”
老板娘笑道：“姑娘好大的口气，真有侠女风范！请放心，如果你师兄真的有事，你就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面吧！”
左飞扬赶紧出门，奔到树林深处。方便之后，一下觉得清爽无比，刚提好裤子，便听得身后有人道：“左少侠，上好的米酒，是否已喝过三碗？”
左飞扬闻声大惊，回头一看，正是昨日清晨船上救自己的老翁。
“刚才听那老板一番话，以为大爷已经走远，想不到能在这里碰面。再次相会，晚辈实属荣幸。大爷救命之恩，实在难以报答。说起来我们也是邻村人士，却不闻周边有大爷这样的高手，想必你一定是隐居之世外高人。敢问大爷尊姓大名？”
那老翁手里提着一个酒壶，呵呵笑道：“我不是高人，只是碌碌无名之辈罢了。鄙人姓齐，你就叫我老齐好了。之前你尝过三碗不进城，现在你来尝尝老夫的美酒如何？”说完，便把酒壶递给左飞扬。左飞扬拿起酒壶，直接就往嘴里灌，酒水洒落到他的脸上，又把他的衣领打湿。他一边喝一边赞道：“好酒！齐老，好酒！”
齐老爷笑道：“少侠不仅棋艺精通，功夫不错，喝起酒来也豪迈！路途多波折，就用老夫的酒压压惊！”
左飞扬突然露出羞愧的表情，他把酒壶倒过来，轻轻拍了一拍。一滴酒水直落到地面，但在这之后就无更多的酒水从壶中洒落。左飞扬把酒壶递还给齐老爷，低声道：“齐老爷，不好意思，你的酒……”
“哈哈哈，既然少侠是识酒之人，壶里的酒都被你喝了，也算物有所值，我又岂会责怪你？”
左飞扬也笑了起来：“痛快，痛快！这几天忙于奔波，又遇到好多事情，实在疲惫，酒能压惊，也能提神！”
“少侠可知为什么会有人来追杀你们吗？”
左飞扬闻此话，突然收住表情，变得严肃异常。“到京城之事，所知者甚少，即使被人知道，也不至于导致杀生之祸。江上遇袭，多亏你们出手相救。昨夜在客栈我们又再一次被人偷袭。事情缘由，至今仍是匪夷所思。”突然，他直直盯着齐老爷：“多谢齐老救命之恩。但似乎你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该说不说。”
“但说无妨，”齐老爷脸上仍带着微笑，丝毫不感到奇怪。
“似乎你有意跟踪我。你对我也有救命之恩，我这样猜测，实在不应该。”
“少侠此言正是。老夫一直跟着你。”
左飞扬虽然有所准备，但也难免吃惊。他呆呆地望着齐老爷道：“为何？”
“怕你们遭人暗算。”
“为何？你我之前并无交情。前几日到你的住处请那位高人到本派一聚，你们也迟迟不肯，硬要拉我下棋，让我误了时间，不能对师父加以保护，至今我心有愧疚。这是否也故意为之？”
“你认为你面对东方雷，能有胜算吗？能帮助你师父吗？”齐老爷把空酒壶往天上一扔，随后拾起一根枯树枝，对准那落下的酒壶轻轻一划，啪啪，酒壶竟然一分为二。
这等功夫左飞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力道在当今天下也鲜有对手。他不由得打心眼佩服。“随手抓取身边之物为武器，实乃武林至高无上之武功绝学。”左飞扬轻声道。
齐老爷轻咳了两声，道：“老夫献丑了。左少侠请放心，我跟踪你，绝无恶意。有些事情你现在或许不能明白，但以后会加以知晓。你只需要知道，东方雷并非地方的小角色，他背景极其身后。你们想上京告到东方雷，并非易事。一路上遇到的阻拦，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左飞扬低下头，无奈道：“这人也欺人太甚，把人逼得走投无路。可是我们一个小门小派，他如此大非干戈，实在难以理解。”说完，他抬起头，又问：“齐老爷怎么会对我们的行踪来由知晓得如此清楚？”
齐老爷伸手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两张纸条，递给左飞扬。左飞扬一看，第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挨踢门大弟子前往京城上方，状告东方雷。第二张纸条写的是左飞扬一行人等在昨日的详细行踪。
齐老爷道：“如今天下还有藏得住的秘密？一言一行，竟在人的掌握中。江湖中早有很多秘密组织，与你无怨无仇，但因为有利益可得，所以遍布大江南北的手下会实时获取第一手能够卖钱之信息，通过各种方式传递给所需之人。你们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东方雷如若得知，对他自己还是有利，所以他只要花点银子，便可以获取到有关你们挨踢门的一举一动。”
“可恶！”
“当然，这些信息的传递，也有诸多漏洞。你可听说黑衣客截取信息的功夫之高？所以，他们传递的纸条，往往又会落入黑衣客的手中。当然，老夫不是黑衣客，只是经常不小心顺手拿到了这些黑衣客传递的信息而已。”
左飞扬道：“齐老真是世外高人，在下佩服。我们进京上访，难道就没有扳倒东方雷的希望吗？”
齐老爷并未直面左飞扬，却环顾四周，叹道：“哎呀，天快黑了！天黑之后，为非作歹的人便会增多。京城的好人多，坏人也多，要想成事，实属不易，但也并非不可能。但一路上不断有人阻拦，我看按照现在这样子前行，只怕连京城也进不了，唉！”
左飞扬道：“为何？”
“挨踢门虽然功夫不错，但也是以防守为主，和武林高手对阵，虽有保命之功效，但却不能突破人家所设之屏障。若你师父出马，或许还好，但你们三人，功力尚浅，我怕越到后来，对手越为强劲，你们寸步难行啊！”
“这我也知道。但是赴汤蹈火，我们也认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拼命往京城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如果少侠不嫌弃，老夫倒是可以教你一招半式，虽无甚威力，但用于防身，还是绰绰有余。”齐老爷突然双眼发光，似乎很想把自己的绝技倾囊相授。
左飞扬却面带难色。这齐老爷的功夫之高，哪怕能学得一招，对今后行走江湖，也大有裨益。但是武林中有个规矩，不能同入多个门派。当然，从某人哪里学一些招式，并不加入相应门派，于情于理也说得通，并不和此规矩相冲突，也成为江湖人士数百年来学习武功的潜规则。但近年来有人把此马蜂窝捅破，说此等行为与同入两派无异。从别人那里学艺，即使不加入对方门派，不拜对方为师，多半也得受制于人，对方可以达到暗中控制的效果。如今管控司也有专门机构对此调查，如若宣布此举非法，则此传授武功的行为，便会被加以禁止。有人把此学艺行为称作可变利益习武，授艺之人又称为协议控制者，意思是虽然不是学武之人的师父，但却可以在背地对他进行控制。
齐老爷看到左飞扬的困窘之处，便道：“左少侠是否担忧协议控制之忧？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的。何况，我根本不会教你武功，只是想和你过过招。快，拿起你的武器！”
左飞扬顿悟，却道：“我身边并无武器。”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只要下功夫，万物皆为剑。”说罢，齐老爷又捡起刚才用的树枝，道：“拾起你身旁已经干枯的草根，就和我的树枝来比试比试吧。趁太阳没有落山，赶紧过两招！”
左飞扬低头一看，春天已来，绿草也钻出，但仍有枯草在地。于是顺手拾起一草根。齐老爷见状，喝到：“好，如若境界更上一层楼，草根也当利剑使！我这剑法，它的名字就叫做草根剑法！”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树枝便直刺过来，快如闪电，疾如利矢，让人毫无防备。左飞扬只有用那草根去挡，但毫无疑问，树枝把草根拨开，已经直指自己咽喉。
“草根剑法，若发挥得当，威力无穷！即使你不是名门高徒，也不要紧，牢记三点，辅以天资，便可大成！第一点，勤！就是要勤学苦练，不仅日日练习，而且要随处练习。身边万物，皆可为剑，哪怕是枯草之根，也要把它当作利器！”
“齐老所言甚是，可是我手中这草根，如何能挡武器？”
齐老爷笑着收回树枝：“我这树枝能做武器，草根为何不可？但光有第一点当然不够，现在你要记住第二点，快！就是要走偏门，出其不意，让对手猝不及防！这有点像东洋剑道，不讲究花哨，无所谓招式，毒，冷，快，追求一剑制胜！从现在开始，忘记那些名门高手的武功招数，忘记那些武林秘笈的功夫套路。”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想必做起来并不容易。”
“那是，不然人人都可练成，岂是盖世武功？树枝本无劲道，草根更是如此。但如果能足够快，不仅让人猝不及防，更能大大提升威力。武器，要发挥威力，有两大要素，重量，快慢。重量和快慢本身会存在矛盾，但如若用剑之人，能把其中一个要素发挥到极致，也能天下无敌。”说罢，齐老爷收回树枝，又道：“来吧，你来攻我。”
左飞扬连忙出手，草根往齐老爷面部刺去。
齐老爷道：“不够快，不够快！”又伸出树枝，拨开草根。“你这样刺来，外人以为甚快，其实不然，我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来躲避你的攻击，甚至发动反击。”
于是左飞扬又刺出去，但却又被齐老爷给挡开。齐老爷趁势反击，树枝指向左飞扬眉尖。速度之快，力道之猛，都让他大叹不已，自己所学之挨踢工夫，此时全无用处。如此反复几次，结果都是如此。
齐老爷突然收手，道：“天下之剑，有最快乎？”
左飞扬道：“昔日闻武林名门之德高望重长老者习练铭仁剑术，又猛又快，常人不能及也。今日见齐老爷你的伸手，一点也不比他们差。即使不是天下第一，也离第一相差不远。”
“错。追求出剑之快，永无止境。”
“再快也有一个限度，难度能快过闪电吗？”
齐老爷笑道：“二十年前，劈射岛主的四百八十六路剑法，是否够快？”
劈射岛主是昔日顶尖高手，使十八般武器，能用斧头劈，用弓箭射，更会用快剑。四八六路剑法在当时已经非常之快，远甚于他师父的二百八十六路剑法。
“快，当时的确快！”那时，左飞扬还是一个孩子，但劈射岛主的传说，却妇孺皆知。
“但两年之后，奔腾圣人一出，他的剑法就毫无优势。奔腾圣人善于骑马，更善于快马奔腾时出剑。此剑法，令天下为之一动。剑，原来是可以如此使的！”
左飞扬又点头：“奔腾圣人是我当时极为崇拜之人，当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能有幸见到他一面。”
“但好景不长。奔腾圣人当时的对手，在观看了圣人的舞剑表演之后，竟然把一些剑招牢记在心，自己揣摩，创造了类似的剑法。此剑法虽然有些漏洞，比如在夏天使出的时候会浑身大汗，因温度过高而走火入魔，但其威力也非同小可，出剑速度已然超过了奔腾圣人。圣人气愤不已，心力憔悴，所幸他的弟子也都不弱。二弟子继承了他的剑法，又加以改进，又称奔二剑法。紧接着，三弟子、四弟子分别出来奔三奔四剑法。都名动一时。”
“这些剑法的确不错。但也逐渐被人超越。”
齐老爷笑道：“看来你对武林往事所知不少。那四弟子的剑法已然天下无敌，出剑之快，让人瞠目结舌。但很快，又有一名高手出场。他出剑的速度虽然不及奔腾圣人的四弟子，但却完胜他，起因是他同时使两把剑。单剑虽然稍慢，但双剑合璧，威力倍增，让人感觉速度明显快过单剑。两把快剑，完胜四弟子的天下无双之利剑。”
“的确如此。很多人也想学那高手，使出双剑。但常人若双手拿剑，不仅威力没有增加，还大打折扣，因为一般人无法让双剑配合得天衣无缝。看来这双剑之功夫，也是一大秘笈。”
齐老爷又道：“双剑名动江湖，的确风光一时。但很快，又有人使出四剑！”
左飞扬惊道：“四剑也听说过，但我实在想不通，这人如何使法？一手握两剑？亦或双脚也使剑？”
齐老爷微笑道：“非也非也。他对剑做了手脚，加了机关。平时一看，此剑并无异出。但只要稍加力道，就会从不同角度多出三个剑尖，且这些剑尖的角度还可以根据力道和方位加以改变，让对手完全被笼罩于剑光之下，没有还击空间。是不是相当于一把更加锋利的快剑？”
“高手辈出，高手辈出啊。”左飞扬叹道。
“是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永远都有更快的剑。要让剑变快，并不一定死抠剑本身的速度。可以灵活变通，达到出剑之快的效果即可。比如这草根剑法，虽然威力看上去不大，但因为手中并没有真正的剑，会让人放松警惕，便可以出奇制胜，猛然出剑，达到快剑的目的。记住，草根剑法，不仅要随时随地顺手练习，而且一定要永无止境地追求更快！快不光是指速度快，而是指制敌快！”
左飞扬点头称是：“勤和快，乃草根剑法之两大心法。”
齐老爷又道：“不错。但这却不是最关键的。小子，你要记住，让草根剑法真正无敌于天下的，是最后一条，那就是——不怕死！”
齐老爷的话音未落，又持树枝猛然劈来。左飞扬见其来势凶猛，已无阻拦之机会，突然灵光一闪，身子微倾，不避对方的攻势，完全放弃了防守的机会，把师父所教的挨踢功夫都抛于脑后但却手持草根，使出浑身力气，猛然向齐老爷的胸口一刺。刺的过程中，并不沿着一条直线，而是略有摆动，让人对这轨迹捉摸不定，加大防守难度。草根晃动，虽不能形成炫目的剑光，但却让人能够闻到刺骨的剑气。这一招令齐老爷猝不及防。
齐老爷忽然收手，往后一跳，避开了左飞扬的一击，笑道：“孺子可教。你功力尚不足，我完全可以不收回树枝，继续攻击，不去理会你那草根。但如果勤于琢磨，不出数日，我的进攻招数，也许都会被你一一化解。如果你的速度比我更快，心存不怕死之念，采用这招围魏救赵之法，定能在气势上占优。我若退却，你便已经胜券在握，还可乘胜追击。我若不加防守，但内心已忧，定会影响已有动作，你也能以快取胜。”
左飞扬道：“如果真的和劲敌作战，我很可能不敢用此方法。我知你并无害我之心，所以刚才听你那一说，这才尝试。”
“如果草根剑法只需要勤和快，众多武林好手，皆可练习。但这不怕死，却让绝大多数人无法达到草根剑法的真正境界！”
“我想很少有不怕死之人。”
“此言甚是。所以草根剑法听起来容易，练起来困难。所以要练成此剑法，完全要看造化。小子，你要记住，我今天只是给你展示了草根剑法，并没有真正教你，你仍是正宗的挨踢门弟子，不要心有愧疚！老夫也没有逼你练习，更没有强迫你装作不怕死！如果你以后走火入魔，与我无关，责任自负！”
左飞扬把草根扔在地上，双手合拢，弯腰一躬，道：“齐老对师门的恩情，在下感激不尽！现在已到晚饭时刻，我是兄妹三人不敬，已经先行开吃。要不和我一起回到那三碗不进城，好好喝一番？对了，和你随行的那位小兄弟呢？”
齐老爷把那树枝一抛，哈哈笑道：“老夫今晚有事，就不和你们畅饮了！你们动作也要加快，破剑庄的庄主还等着你们呢！那位小兄弟，有事不能前来，不过他让我代他向你问好！”说完，他的身影一晃，在树林中便不知踪迹。
左飞扬站在原地，思绪万千。草根剑法看似诡异，但却精妙，不知自己是否真能掌握？不怕死这个要诀，实际上讲的是以攻代守，其实就相当于让自己放弃挨踢招数，和师门功夫岂不是分道扬镳？生命如此重要，对手用必杀之招来攻自己，难道真要放弃防守？自己也并非怕死之徒，如果师父或者师妹受到欺负，肯定会挺身而出，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但若每一招都不加防守，却难以做到。另外，齐老爷怎么知道我们要到破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