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青春禁忌游戏》
前天晚上,在北大的大讲堂看国家话剧院编排(简称“国话版”)的话剧《青春禁忌游戏》。说来惭愧,百年讲堂落成后,这是我第一次置身其中。戏未开场时,就有许多学生和工作人员在剧场里拉起了警戒线。因为售票时,不同区域的票价不同,一共有10到60元六个档次;警戒线把50和60元的中心区域包围起来,观众须验票入内。——这个场景在修建百年讲堂前倒颇为罕见,回想十年前花3元钱在大讲堂看电影或看演出的场景,那个年头,要是大讲堂敢分区售票,恐怕就会有无数打着文化平等大旗的激进分子在三角地鼓噪、呐喊了。
此前,有朋友问我《青春禁忌游戏》的看点到底是什么,我毫不犹豫地学着米兰·昆德拉的样子说:“脱!”结果,前天晚上的“国话版”把全剧最高潮的“脱”处理得深沉、含蓄。倒是在暴力发展的颠峰,男生连人带桌推着女生冲向舞台一角的场景让我捏了一把汗,因为我不知道男演员在感情完全投入的时候,是否还记得舞台边缘的准确位置,要是收不住劲道,把女生掀下台去,那就得改演《急诊室的故事》了。
演出结束后,导演和演员留下来和观众交流。也许大多数人还沉浸在剧情里不能自拔吧,我举手时竟没有多少人和我抢着发言。于是,除了第一个似乎预先有安排的女生提了个关于“禁演”的问题以外,我居然抢到了第二个提问的位置(以我的身材,这在十年前同样是不可想象的)。我当时主要是想请导演指点一下,这部戏的重点是对心灵或道德的‘拷问’,但全剧的起因——学生向老师‘借’钥匙以便修改成绩——却是个小而轻的话题,为什么编剧要用这样一个小话题引起后续的极严肃、极沉重,甚至牺牲了女教师生命的因果链呢?
导演花了很长时间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得很精彩。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导演认为整个剧情是在所有当事人都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一步步向善与恶的极端发展,并最终失去控制,酿成不可收拾的悲剧的;导演和演员在排演这部戏的过程中,也经历了类似的情感历程。——其实,我当时更想听到导演对剧本结构和形式的更深入剖析(因为《青春禁忌游戏》本身是一部感情重于形式的话剧,在这种戏里,技法上的东西往往隐藏得很深),但在那个场合下,导演给出的解答已经足够出色了。
我的提问过后,观众的积极性似乎一下子高涨起来,不断有人走上去索要签名或站起来提出问题。但好景不长,十几分钟后,大多数观众就兴致全无了——好像是因为有两个学生先后提出了极其幼稚、极其不合时宜的问题吧,当时,我在又一次听到了久违的“大讲堂牌”嘘声后,就起身退场了。
从大讲堂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晚上九点半的北大校园里,柿子林不再,三角地依旧,北新仍然旧貌不改,女生楼前还是风光无限……